活血化瘀类中药对血管内皮细胞作用的研究进展

　　　　　　 作者：李伟 王德忠 朱宗涛 柴守辉 夏作理

【关键词】 活血化瘀类中药;血管内皮细胞

　内皮细胞遍布全身心脏血管内膜，是最大的内分泌器官。内皮细胞功能障碍是多种心血管疾病的发病基础，并与呼吸、生殖、神经内分泌、肿瘤、风湿性疾病等有密切的关系。血瘀证与血管内皮损伤有着密切联系，并利用活血化瘀药可以调节血管内皮细胞的内环境及其分泌功能，从而调节内皮功能。目前活血化瘀类中药如何在宏观与微观及正反两方面，调节血管内皮细胞已成为一个新的研究热点。

　　1 血管内皮细胞的生理作用

　　内皮是一种兼有感知与效应的器官。它作为中介环节，在感受血流压力变化、炎性信号及循环中激素水平的同时，作出相应反应，调节血管舒缩状态，从而维持平衡。血管内皮有以下功能 〔1〕：①隔开血流与血管平滑肌，防止血细胞黏附，阻止血小板聚集;②参与血液与组织间的物质交换和摄取、转化或灭活血循环中的或局部产生的活性物质;③合成释放促凝血与抗凝血因子从而协调凝血与抗凝血间的平衡;④合成释放血管舒张因子和收缩因子，通过自分泌、旁分泌、内分泌作用调节局部和全身血管的张力;⑤对心肌舒缩功能的影响，存在于心内膜的内皮细胞与血管内皮细胞在胚胎学上具有同源性。此外，心脏血管的内皮细胞等均具有调节心肌功能的作用。血管内皮细胞的绝大多数功能是与它能产生、释放、活化多种不同作用的生物活性物质，以及能调节各种活性物质的功能相关联。

　　2 常用活血化瘀类中药的种类

　　活血化瘀中药能够舒筋通络、破癥散结、抗炎消肿、止痛生新等。临床上用于各种血行不畅的血瘀。按其作用特点和程度不同，可分为以下四类〔2〕：①补血养血药，当归、赤芍、丹参、鸡血藤，功效为养血和血脉。②活血化瘀药，川芎、红花、益母草、蒲黄、山楂、苏木，以行血通瘀为主要功效。③祛瘀止痛药，乳香、没药、元胡，以行血止痛为主要功效。④破血散结药，三棱、莪术、桃仁、水蛭，以破血、消瘀、攻坚为主要功效。

　　3 活血化瘀类中药对血管内皮细胞的作用

　　3.1 对血管内皮细胞损伤的保护作用

　　3.1.1 抗脂质氧化损伤作用 导致内皮细胞损伤的氧化性物质主要是氧自由基，机体氧自由基的大量产生，清除能力降低，打破了机体氧化、抗氧化能力的平衡，产生氧化应激。氧化应激诱导内皮细胞损伤的机制主要表现为氧自由基的过氧化反应，引起细胞膜脂质过氧化、蛋白质和核酸变性，导致不可逆损伤;脂质过氧化会改变细胞的转运功能和酶的功能，尤其是细胞游离钙浓度的改变可能是氧应激引起内皮细胞损伤的一个重要因素〔3〕。杨艳秋等〔4〕研究表明，治疗老年冠心病心绞痛时，当归的主要活性成分阿魏酸钠具有清除自由基、减轻膜脂质过氧化、提高抗氧化酶活性的作用;同时可降低血浆内皮素(ET)水平，升高一氧化氮(NO)水平，从而改善血管内皮功能。李文桐等〔5〕观察通络方剂对1型糖尿病大鼠血清抗氧化指标和大血管内皮细胞损害的影响，并与抗氧化剂α硫辛酸作用效果进行比较，发现通络方剂能提高糖尿病大鼠机体抗氧化能力，对糖尿病所致的大鼠血管内皮损害具有一定的保护作用，且该作用与α硫辛酸无明显差别。王学莉〔6〕等从整体和细胞水平探讨复方丹参滴丸干预大鼠心肌再灌注损伤的作用机制，研究发现复方丹参滴丸能够明显降低黄嘌呤氧化酶、细胞色素氧化酶、烟酰胺脱氢酶/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磷酸(NADH/NADPH)氧化酶的活性，减少氧自由基的生成，达到保护血管内皮细胞的作用。

　　3.1.2 调节内皮细胞与红细胞、白细胞、肿瘤细胞的黏附及内皮细胞黏附分子的表达 黏附分子具有广泛而重要的生物学功能，如黏附分子参与细胞的信号转导与活化、炎症、血栓形成、肿瘤转移等重要生理和病理过程，其中细胞间黏附分子1(ICAM1)几乎参与了单核细胞黏附和迁移转化的全过程。当血管内皮细胞受到高血压、高血脂和免疫损伤时，内皮细胞完整性受到破坏，持续的刺激形成慢性内皮细胞活化状态，内皮细胞表达的生物活性物质数量或功能发生改变，刺激VCAM1表达增加，促进和加速了动脉粥样硬化的发生和发展〔7〕。张丽等〔8〕采用髓过氧化酶法测定经肿瘤坏死因子(TNF)刺激的人微血管内皮细胞(BMEC)对白细胞的黏附;以RTPCR和Western印迹方法检测在TNFα作用下BMEC表面ICAM1表达，观察姜黄素对脑BMEC和白细胞黏附的影响，研究发现姜黄素 (12.5～100 mg/L)可剂量依赖性地抑制TNFα所诱导的BMEC与白细胞的黏附;在TNFα刺激前30 min加入curcumin可抑制BMEC的ICAM1表达，从而说明姜黄素对TNFα所致的BMEC损伤具有保护作用。韩纪举等〔9〕采用体外血液灌注的方法探讨不同浓度丹酚酸B对小鼠血小板黏附凝集功能的影响，研究表明，不同浓度的丹酚酸B对小鼠血小板的凝集具有明显的抑制作用，并随浓度升高血小板黏附面积显著降低，提示丹酚酸B能够抑制血小板在鼠尾胶原包被膜上的黏附，且血小板的黏附面积与丹酚酸B的浓度呈负相关。黄萍〔10〕采用内毒素脂多糖(LPS)连续静脉给药的方法建立大鼠肠系膜微循环障碍模型，观察三七总皂甙对白细胞及静脉内皮黏附的抑制作用，研究发现三七总皂甙通过抑制细胞黏附因子CD11b及CD18的表达，起到抑制白细胞血管壁黏附的作用。

　　3.1.3 调节血管内皮细胞通透性增高 完整的血管内皮细胞作为血管壁和血流之间的屏障，具有选择性通透功能。当内皮细胞受损，屏障功能减弱时，血液中的脂质和其他成分易渗入血管壁，造成血管的粥样硬化和其他病变，启动或加速疾病的病理生理过程〔11〕。彭镜等〔12〕利用脑BMEC与星型胶质细胞共培养建立体外大鼠血脑屏障模型的方法，观察了川芎嗪对内LPS诱导的体外血脑屏障模型通透性增高的保护作用及其调控机制，研究发现川芎嗪对LPS诱导的体外血脑屏障通透性增高具有保护作用，其机制与影响血脑屏障紧密连接蛋白ZO1表达有关。吴大正等〔13〕利用体外培养的方法观察了水蛭素对凝血酶造成的血管内皮细胞单层通透性增高的影响，结果发现内皮单层经凝血酶处理后，Kf和Jv降低，σ升高;而水蛭素能够抑制因凝血酶造成的Kf和Jv降低，以及σ升高，表明水蛭素能够减轻凝血酶造成的内皮单层通透性的增加。

　　3.1.4 对凝血和纤溶作用的影响 血管内皮细胞不仅具有屏障及物质转运功能，而且还可产生释放血浆组织纤溶酶原激活剂(tPA)、tPA抑制剂(PAI)、前列环素(PGI2)等生物活性物质，参与调控机体的凝血及纤溶平衡。当血管内皮细胞受损时，凝血及纤溶平衡被打破，表现为tPA活性降低、PAI活性增强;血浆PGI2含量降低，PAgTmax升高〔14〕。血管内皮细胞严重受损，脱落增加，其抗凝、纤溶功能减弱，使血液呈现高凝、高聚、低纤溶的“血瘀证高流变性”状态。活血化瘀类中药针对则可以明显调节有内皮细胞损伤引起的“血瘀证高流变性”状态，从而起到对内皮细胞损伤的保护作用。张国平等〔15〕采用新生儿脐静脉血管内皮细胞体外原代培养方法，并施加缺氧条件观察川芎嗪对其抗凝和纤溶功能的影响，研究发现川芎嗪可显著降低漂浮细胞数，显著提高6酮前列腺素F(6ketoPGF1α)的量，调节PAI与tPA活性，调节ET、NO的量。提示川芎嗪可以改善缺氧条件下血管内皮细胞的抗凝和纤溶功能，调节血管内皮细胞分泌功能失调，调节血管舒缩功能，从而起到保护血管内皮细胞的作用。唐湘宇等〔16〕观察复方丹参滴丸对冠心病患者内源性纤溶活性及血管内皮功能的影响，复方丹参滴丸治疗4 w后，患者血浆PAI1活性及浓度下降，tPA活性及浓度含量升高。研究表明复方丹参滴丸可有效地调控改善冠心病患者内源性纤溶活性及血管内皮功能。

　　3.1.5 干预内皮细胞凋亡 血管内皮功能障碍和动脉粥样硬化的生成可以诱发内皮细胞的凋亡。可以看出通过抑制内皮细胞的凋亡起到保护内皮细胞、改善内皮功能障碍的作用，从而阻止由内皮功能障碍诱发的疾病的病理生理过程〔17〕。张丽等〔18〕研究姜黄素对TNFα诱导的人脐静脉内皮细胞(HUVEC)损伤的保护作用，研究表明姜黄素对TNFα所致的HUVEC凋亡具有保护作用，该作用可能是通过下调caspase3的基因表达而实现的。欧扬〔19〕等观察川芎嗪二苯甲基哌嗪对氧化损伤血管内皮细胞的保护作用，研究发现川芎嗪二苯甲基哌嗪对氧化损伤ECV304细胞的保护作用是通过抑制过氧化氢诱导的钙离子浓度的升高、自由基的产生而维持线粒体的正常功能，并增加抑凋亡蛋白和阻断促凋亡蛋白的表达，进而抑制下游caspase级联反应，最终抑制了ECV3O4细胞凋亡。

　　3.1.6 调节基因表达 缺氧时能减低内皮细胞内氧化氮合酶(eNOS)mRNA的转录效率，降低eNOS mRNA的稳定性和半衰期，同时提高内皮细胞ET1 mRNA转录效率。谢梅林〔20〕等采用原位杂交和RTPCR方法，观察消瘀片治疗16 w动脉粥样硬化兔后对血管壁组织ET1 mRNA和eNOS mRNA表达的影响，结果显示：粥样硬化组的ET1 mRNA和iNOS mRNA表达较多，而eNOS mRNA表达较少。使用消瘀片后，动脉壁组织中eNOS mRNA表达增加。崔广智等〔21〕研究丹参酮ⅡA对血管内皮细胞株ECV304核转录因子(NF)κB、IκBα及黏附分子ICAM1、VCAM1 mRNA表达的影响，结果表明丹参酮ⅡA可通过抑制NFκB的激活及其相关黏附分子ICAM1、VCAM1 mRNA表达，这有利于抑制动脉粥样硬化过程中的炎症从而发挥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张幸国等〔22〕采用基因芯片技术探讨了复方丹参注射液对血管内皮细胞基因表达谱的影响，研究发现，上调了NOS、亚甲基四氢叶酸还原酶(MTHFR)、GST3个基因;下调的6个基因包括:TNFα、ET1、ICAM、VCAM、PAI1以及脂蛋白A(LipoA)。这些基因的表达与血管舒缩、血液凝固、炎症与免疫反应、抗自由基及物质代谢等功能相关。丹参调节内皮细胞基因表达谱的途径是①调节细胞氧化还原功能基因的表达，减少氧自由基、脂质过氧化物和氧化型低密度脂蛋白等的形成;②调节凝血纤溶系统基因的表达，降低凝血酶原及ET1 mRNA的表达，升高内皮型eNOSmRNA表达，从而改善高凝状态;③调节细胞因子基因表达。血管内皮损伤是多种细胞因子相互作用的结果，TNFα、INFγ、MCP1、MIP1α等可促进人脐静脉内皮细胞ET-1和ET-1 mRNA的表达，介导并参与炎性反应等，其功能异常是造成血管内皮细胞受损的重要因素。而复方丹参具有调节细胞因子内分泌的功能，尤其对TNFα的表达下调具有显著的保护血管内皮细胞的作用。

　　3.2 对血管内皮细胞的内分泌功能及信号转导的调节 血管内皮遍布全身心脏血管内膜，其表面积约400 m2，大部分是在毛细血管中，在成年人中的重量约1.5 kg，包括约1.2×1018个内皮细胞。位于表层的内皮细胞可产生多种血管活性物质，成为具有多种功能的内分泌、旁分泌和自分泌器官。因此，血管内皮是机体最大的内分泌腺。在正常的生理状况下，它们维持血管的张力和局部血流的稳定，而在疾病状态下，它们分泌或代谢的异常影响疾病的发生和发展。

　　林蓉等〔23〕发现川芎嗪可抑制缺血缺糖引起的血管内皮细胞释放乳酸脱氢酶(LDH)、丙二醛(MDA)和降低细胞膜流动性，提高NO水平，从而达到保护血管内皮细胞的目的。诸玉芳等〔24〕观察丹参药物血清对血管内皮细胞分泌ET、MDA和超氧化物歧化酶(SOD)的影响，结果表明丹参可缓解LPS所致NO与ET的水平升高，并改善LPS所致SOD的活性降低和MDA的水平升高，维持血管内皮细胞正常生理功能。高雪等〔25〕以体外培养人脐静脉内皮细胞系EA.hy926为研究模型，从细胞水平上分析了血管紧张素Ⅱ损伤过程及中药川芎的一种有效成分——盐酸川芎嗪保护过程中内皮细胞的相关酶活性变化及信号转导规律，研究发现血管紧张素Ⅱ能显著降低内皮细胞存活率、降低内皮细胞LDH渗出率、降低SOD、氯霉素乙酰转移酶(CAT)活性、降低细胞外信号调节激酶(ERK)、Jnu氨基末端激酶(JNK)的磷酸化程度、内皮细胞中eNOS表达量下降而iNOS表达量增高。应用盐酸川芎嗪干预，则能剂量依赖性的提高内皮细胞存活率、内皮细胞LDH渗出率、SOD、CAT活性、ERK、JNK的磷酸化程度、内皮细胞中eNOS表达量升高而iNOS表达量降低。从信号转导的角度证明了川芎具有促进血管内皮细胞的内分泌功能的作用。

　　3.3 可以促进血管新生和抑制血管内皮细胞的过度增殖 血管新生与血管内皮祖细胞和内皮细胞密切相关。血管新生主要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在胚胎期，由血管母细胞通过原位分化增殖形成初步的血管网络结构，即血管形成;另一种是在已有血管网络结构的基础，经过内皮细胞的迁移、增生，最后以芽生的方式扩展出更多的血管网，称为血管生成。血管新生不仅是机体正常发育、生殖和组织修复的基础，而且与某些疾病息息相关。若病变过程伴有血管新生不足，则无法满足机体生长需要，如闭塞性脉管炎、冠心病、心肌梗死、脑血栓等缺血性疾病;反之，血管新生过度的疾病有糖尿病性视网膜病变、类风湿关节炎、银屑病、动脉粥样硬化、肿瘤等〔26〕。通过某种外源性手段促进或抑制血管新生而开展的治疗性血管新生已经成为缺血性疾病和肿瘤等疾病的治疗新策略。因此提出活血化瘀类中药可以在宏观和微观两方面、正反两方面影响血管新生的假设。活血化瘀类中药既能促进血管血管内皮细胞的增殖又起到抑制内皮细胞过度增殖的作用，因此在血管新生的研究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高冬等〔27〕观察常用活血化瘀中药赤芍、当归、红花、川芎、丹参、黄芪及复方当归补血汤、血府逐瘀汤、芎芍胶囊等对鸡胚绒毛尿囊膜新生血管生成的影响，研究发现活血化瘀中药丹参及当归补血汤、血府逐瘀汤、芎芍胶囊具有较好的促进鸡胚尿囊膜(CAM)新生血管生成的作用。而王淑美〔28〕观察26种活血化瘀类中药对病理性新生血管生成的影响，结果发现榄香烯乳剂、莪术油葡萄糖注射液、磷酸川芎嗪注射液、注射用阿魏酸钠、雷公藤多苷片、火把花根片、祖师麻片、复方斑蝥胶囊、大活络丸、复方丹参滴丸、七厘散、活血通脉片、三棱丸及桃红四物汤Ⅱ号具有抑制病理性新生血管生成的作用。张岭等〔29〕探讨了羟基红花黄色素A(HSYA)对常氧/低氧两种条件下体外培养的犬胸主动脉内皮细胞增殖的影响，研究发现常氧条件下HSYA 1、0.1 mmol/L在72、96、120 h时对血管内皮细胞有明显促增殖作用;低氧条件下羟基红花黄色素(HYSA)1、0.1、0.01 mmol/L在24、48 h时对血管内皮细胞有明显促增殖作用，且具有浓度和时间依赖性。HYSA1 mmol/L与VEGF 2.6×107mol/L在同样条件下对血管内皮细胞的促增殖作用强度相当。

　　一些抗癌中药的药效机制与抑制血管新生有关。传统的活血化瘀药姜黄的有效成分姜黄素及衍生物具有抑制人内皮细胞增殖作用〔30〕，通过抑制血管生成，进而发挥抗肿瘤和抗动脉粥样硬化作用〔31〕。由此可见，中药既促进血管血管内皮细胞的增殖又起到抑制内皮细胞过度增殖的作用，因此在血管新生的研究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4 问题与展望

　　近年对血管内皮的研究使人们重新认识血管内皮的功能和多种心血管疾病的发病机制，从中医角度，目前中医对血管内皮细胞的保护研究尚不系统，绝大多数研究只证实中药对血管内皮细胞有保护和调理作用，只是提到了NO、ET、SOD、MDA等表达水平在中药药理作用下的变化，很少明确提出中药通过何种环节和方式调节内皮细胞的功能。活血化瘀类中药可通过降血脂、抗氧化损伤、调节内皮活性物质分泌、平衡凝血与抗凝系统活性、抗细胞凋亡等方面，达到保护血管内皮细胞功能，必将成为治疗内皮功能障碍的重要工具。探索这类中药有效成分对血管内皮细胞的干预作用的具体途径也成为急待解决的重要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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