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头冷；脑风；督脉虚寒
笔者近年曾治一头冷患者，所得所失值得玩味，现介绍如下。
1 典型病例
患者，男，48岁，农民，2003年11月8日初诊。自述头冷4年，顶额寒冷而重痛，连及项背，欲裹衣被，得温则缓，遇冷则甚，时轻时重，畏寒肢冷，腰痠面白，神疲体倦，泛吐清涎，舌淡，苔白，脉沉迟细。患者曾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4年前因左肾多发性巨大结石行肾盂切开取石术，前后治疗6个月，不久后感觉背凉，并延及头顶额等处。曾在某医院作过CT检查，颅内未见占位性病变。虽经多种方法治疗，但病情有增无减，故前来就诊。此次因前几天下雨，气温下降，来时头戴厚帽，身穿厚衣。笔者辨证为外感风寒，治以疏风散寒，用川芎茶调散加藁本、半夏。药用水浸透，煎沸10 min，取汁温服。2剂后无效。11月12日二诊：辨证为寒侵厥阴，治以散寒降逆和胃，用当归四逆汤加藁本、半夏、吴茱萸。水煎温服，保暖。2剂后效果不显。11月16日三诊：辨证为督脉虚寒，治以温阳补虚，用鹿茸益精丸加减。处方：鹿茸(为末分次吞服)2 g，熟附片(先煎)、人参(另煎，先饮汁，后食渣)、益智仁、补骨脂、升麻、白芷各6 g，肉苁蓉、巴戟天、菟丝子、熟地黄、当归各12 g，煨干姜、山茱萸各10 g，砂仁(后下)5 g。2剂，水煎温服。4 d后又诊时，自述头身冷稍减轻，畏寒也有所缓解，守方续服6剂，水煎温服。12 d后再诊时，诸症大部分已退。遂原意不改，将原方去熟附片后的5倍剂量研为细末，炼蜜成丸，分30 d服用，每日早晚各1次，温开水送服，并嘱患者注意防寒保暖，在气温较高时，适当加强户外活动。药完病除而愈。随访1年未再复发。
2 讨论
古医籍将本病称之为“脑风”。如《素问·风论》云：“风气循风府而上，则为脑风。”《宣明论方·脑风》曰：“主风气，气循风府而上，则为脑风，项背怯畏，脑户极冷。”《中医临证备要》则认为本病乃督脉虚寒，并称之为“脑冷”。
笔者初始对本病有迷惑，经查虽有虚实之分，但前辈们论实证者多，而虚证则只字未提，或轻描淡写。经反复考虑及回顾诊治过程。悟出头为诸阳之会，而督脉总督诸阳，为“阳脉之海”；若其总管、统率功能不力或失司，不能或无力调控经络和脏腑的阳气，则乱症丛生。本案患者多年从事重体力劳动，且为大病久病之后渐生，故病因是劳伤过度，久病失于调养；病机应为日久精血亏损，督脉失于滋养，其总督之功失常，阳气失于敷布，虚寒内生，故所循头顶、额、项背等部位出现冷重痛；畏寒肢冷、腰痠面白、神疲体倦、泛吐清涎、舌淡、苔白、脉沉迟细均为阳气虚弱之证；阳虚不胜外寒，故喜暖恶寒、遇冷则甚，经久不愈，加之久病及肾，而阳之根在肾。三思后，笔者打破常规，选用鹿茸益精丸加减，以温补出奇制胜。笔者初诊将患者“变天遇冷而病重”错当作外感风寒所致头痛，故而无效。二诊将“头顶冷痛，泛吐清涎”误为寒侵厥阴的实寒证，当然也无效。反省前两诊的错误，主要是忽略了对病程、病因等详思深究，只看到表面现象而已。实质上，督脉虚寒才是本案病机的根本。因此，治应温阳补虚。方中鹿茸补督脉、助肾阳、益精血；肉苁蓉、巴戟天、菟丝子、补骨脂、益智仁、熟附片温补脾肾、祛寒；人参补气助阳；熟地黄、当归、山茱萸补血养阴，以阴中求阳，则阳源不断，又可防过于温燥而阳浮；升麻升举阳气；白芷为引经药；砂仁、煨姜温中理气健胃；蜂蜜补中缓急润燥。诸药合用，补阳而不燥，生阳而不竭。阴平阳秘，顽疾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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