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饮、家庭、工人新村——论张怡微的“家族实验”文学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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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字数:**** 论文编号:lw202319702 日期:2023-07-20 来源:论文网
“世情”这一命题的命运并未随着“家族实验”的结束而终结,仍然是张怡微近期所发表的小说《四合如意》和《醉太平》、创作谈《机器与世情——谈近期创作》所关注和表达的重点问题。而包裹在“世情”这一外壳之下,张怡微所注目和凝视的一直都是人人之间的“情”与“不情”,这一人际关系里的永恒话题。“而机器或已成为建构世情故事的一种媒介。”①或许能成为张怡微创作的一把钥匙,或者是一扇窗户,是所谓家族也好,机器也好,都不过是张怡微“世情”所需要的载体或容器,本质上都是传递人与人之间“情”与“不情”的介质.

第一章 前世今生:从“青春叙事”到“家族实验”

第一节 张怡微的“青春叙事”
“80 后”青春文学的提出是相对“纯文学”而言的,在取材、语言和观念等诸方面,“80 后”青春文学与传统的“纯文学”有着较大的差别。然而,学界对“80 后”青春文学的“史化”研究还处于相对模糊和权宜的阶段,“‘80 后’更多的是一种文化现象,还不能说是一种具备了文学思潮或文学流派特点的文学倾向,只能先用这样一种年龄和年代来概括。”①大多数论者在论及“80 后”青春文学时,更倾向于将其看作是一种市场化的文化现象,因而把目光和视野主要集中在“80 后”青春文学的生发和外部环境上——一方面是独生子女政策和外部生存环境的巨大改变,导致“80 后”作家这一代感受前所未有的孤独,消费主义勃兴对传统观念产生巨大冲击,引发了“80”一代对自我认同的危机;另外一方面则来源于市场经济改革进一步加深,商品市场对文化的影响程度不断加大,大众文化占据主流地位,文化消费市场和出版行业发展等多因素推动着“80后”青春文学潮流的形成。

在论及后者即文化工业对早期“80 后”青春文学发展的影响时,刊物《萌芽》同其所主办的“新概念作文大赛”是一个难以逃避开的话题。陶东风认为,“正是依靠了‘新概念’这个平台以及媒体的热捧,这些 80 后出生的新人迅速走红,名利双收。”②现今为我们所熟知的相当一部分的“80 后”作家,如韩寒、郭敬明,都与《萌芽》的“新概念作文大赛”有着较深的关联。“新概念作文大赛”所秉持“新思维、新表达、真体验”的征文标准,对参赛者打破原有桎梏,表达真实体验有着较大影响。祁春风就此指出,“新概念作文大赛”催生并引导了“80 后”写作。③此外,《萌芽》期刊从“纯文学”向“青春文学”的转型也值得关注,其“专心致力于都市青春校园题材的开掘,捕捉青少年的心理情感世界。”④《萌芽》杂志的征文启事很明显的体现了这一要求,“给《萌芽》投稿吧!我们是文学的,我们更是青春的!”⑤小说类别则要求,“反映青年人的生活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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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张怡微的“家族实验”
不愉快的成长经历,影响着张怡微下一阶段的创作,她在《萌芽》进行“青春故事”书写的同时,也努力地朝着新方向前进。2008 年,张怡微因《我真的不想来》获得“中环”杯《上海文学》中篇小说大赛新人奖,《上海文学》社长赵丽宏指出,张怡微的写作与时下流行的青春写作完全不同,对生活的感受和对人物的刻画没有浮躁和追求时髦的感觉,表现出不俗的水准。在这一年,张怡微因《上海文学》编辑的推荐,加入上海作家协会,成为上海作家协会最年轻的入会成员,并逐渐转投进传统文学杂志上发表作品,开始市民生活创作的努力。之后,她在《上海文学》创作发表了《婚债》,《人民文学》发表了《爱》、《丰年记》,《天南》发表了《嗜痂记》,这几部涉及“单亲家庭”问题的小说,可以看作是张怡微的“家族实验”的先导。但由于成长经验的不足,张怡微日后也反思道,这一时期的创作“心有余力不足,写来写去写的还是包裹着世情外衣的青春小说。”

转折在于 2012 年,张怡微前往台湾政治大学攻读博士,读博期间,她深入阅读了大量明清世情小说和神魔小说,并从蒋晓云的创作中习得“悲喜剧”的技巧,这一时候的张怡微“找到最适切的取景框,表现生活层面中的悲喜交织,而非纯粹的苦楚是目前最大的兴趣所在。”借助于明清世情小说和蒋晓云的创作,张怡微发现了“‘悲’与‘喜’的纠缠”,“了解到世情生活中,必然有一些特别琐碎的安慰,可以疗愈创伤”,她以此来深化自己的“家族实验”创作。《哀眠》、《奥客》便是其中的收获,这些细小的收获最终形成了《细民盛宴》。在历时五年的创作中,张怡微借助某些特定场景如“宴席”、“非原生家庭”等,来表达她对“世情”和“成长”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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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饮与食——“家族实验”中的宴饮分析

第一节 由食及人——通过吃而了解人
在西方的谚语中有这样一句话,“You are what you eat”,意即“你吃什么你就是什么。”人的属性借由其所食之物来体现出来,这就有将食物与人所对等齐观的意味了。而在中国的话语体系中,食物的重要性亦是不言而喻的,“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等俗语无不显示出中国人对所饮所食之物的强调和注重。吃于中国人而言,不仅只是一种文化,一种艺术,甚至可以提升到宗教信仰的高度。有学者就曾提出“味觉思想”的中国思想史道路,在学者贡华南的观点中,“最终味觉思想含摄听觉思想,成就了有别于古希腊、希伯来的中国思想。”相较于“物我疏离”的视觉思想,“物我始终无距离”的味觉思想,则更为贴近中国人的传统和生活习惯。①因而,贡华南认为,中国思想的一个基本特征便是,“舌为心之窍,心以味觉的方式展开”。这种以味觉为主导的中国思想文化特征,对饮与食的偏重和喜好,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中国思想文化的发展和形成。

钟怡雯认为:“我们透过文字读到饮食的文化意涵,透过‘散文’——这种相对真实的文类,折射出作者的饮食品味/风格,以及文化教养。”②从钟怡雯的观点上引申发散来看,饮食的文化意涵在小说这一重“虚构”的文体类型中,起码是包含有对小说中主要人物的饮食品味/风格,以及文化教养的投射的。诸多研究者及其研究论文都注意到,宴饮描写对刻画人物性格及其形象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譬如吴晓晓的《<红楼梦>饮食描写中的种种人物侧面》通过《红楼梦》中最常见的日常饮物形象撰活动,在不经意间衬托人物形象,使其更为丰满、立体,是表现人的典型描写③。因此,宴饮上的食物作为一种具有象征意味的符号,此时已较之食物本身有了更多的意义和内涵,而更强调将食物与人的身份、地位等同起来,即“吃什么”和“怎么吃”是人的外在表现符号重要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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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宴饮”——由饮食文化的深入而来
正因为在张怡微的“家族叙事”中,食物有着联结人的本质属性、揭示非原生家庭伦理、交往互动人际关系等诸方面的功效和作用,因此,张怡微在构建其小说文本时总是不厌其烦地描述书写那些或大或小、让人颇感厌烦疲倦的“盛宴”。而正是这些“盛宴”,在饮食原有表征基础上进一步深入,放大或是强化了食物与人之间的联系,成为传递释放“情”与“不情”的绝佳容器。袁佳乔所经历的九次正式宴饮或是日常饮撰,耗费了她小半个的人生,并见证了爷爷袁焕荣的辞世和这个袁氏大家庭的分崩离析。《樱桃青衣》首篇《蕉鹿记》里对李琛母女俩和蒋先生一家的饭局的描写占据了重要的篇幅,并起到了关键性架构全文的作用,而这几次在一起的团团圆圆的饭局,也让“我”即李琛颇为感到怀念和留恋。

对宴席文化的着重与强调,也正印证和契合了张怡微试图进行的“大焖锅”试验。张怡微在早期进行写作训练时,曾以婚礼、葬礼等特殊场景练手,在这些场景中宴席具有着重要的位置,是书写的重点。宴席间相对封闭又狭小的空间,恰好适合于张怡微所推崇的“大焖锅原则”——“可以把大焖锅想象成一个容器,所有人物都装在里面,温度逐渐上升。大焖锅让他们不得脱身,困在彼此的冲突之中。”①其实,从古至今,自东方到西方,饮食本就不是满足简单的纯粹的生理上的需求,而与之所相对应的宴饮文化,自然地承担了宴饮吃喝本身之外的意义和属性。譬如,让-马克·阿尔贝在《权力的餐厅》中这样讲到宴饮文化,“餐桌是一个特别的场所,围绕着吃,可以产生决策,可以张扬势力,可以收纳,可以排斥,可以论资排辈,可以攀比高低,吃饭简直成了最细致而有效的政治工具。”②虽然让-马克·阿尔贝讲述的是宫廷的餐桌艺术,但现实的民间生活亦是如此,尤其是在中国传统的大家庭的团圆宴上,谁指挥宴席的开场和结尾,谁坐在上桌,谁坐在下桌,谁允许进场参与,这其中都包含着一定的权力话语的构建和认同。《聊斋志异·凤仙》一文中,转变刘赤水命运的“团聚宴”,甫一开始的参与者仅限于刘赤水其岳父和他的三个女婿,凤仙姊妹是被刨除在外的。因为“酒炙纷纶”,大家喝得开心舒坦,老翁方才开口邀请女儿们入席,“今日三婿并临,可称佳集。又无他人,可唤儿辈来,作一团圞之会。”③正因为家族最高地位和具有最高话语权的老翁发话,这才有机会使得八仙、凤仙和水仙得以上桌,进而参与进宴席中来。凤仙这群女性因为老翁的放行而进入到这场“男性”的话语场合中来,虽然接下来因老翁将“田婆罗”独给了丁女婿,而引发了凤仙的羞辱感等一系列的问题,但从中可见出的是,即便是古代早远的家族团聚宴上,因建筑在血缘关系上伦理道德对宴席秩序有着重要的作用和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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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家族实验”中的“家庭”分析.....................................28
第一节 “走下神坛”——“家族实验”里的母亲形象分析..................................28
第二节 从“怨父”到“和解”——父亲形象的书写.........................32
第三节 “艰难成长”——作为叙述主体的“我”........................35
第四章 对上海“工人新村”的再思索............................. 39
第一节 生产与生活的割裂:张怡微的“工人新村”..................... 39
第二节 工人新村写作计划的“破产”........................ 42

第四章 对上海“工人新村”的再思索

第一节 生产与生活的割裂:张怡微的“工人新村”
上海的“工人新村”的营造,最早开始于曹杨新村的建设。当时的上海市长陈毅说,“有重点的修理和建设工人住宅,以改进工厂及工人居住区的条件。”①即需要兴建住宅,兴建住宅的目的是为了给当时的工人改善住房条件。这也正符合当时上海的市政建设“为生产服务,为劳动人民服务,并且是首先是为工人阶级服务”总方针。上海工人新村的建设有着多重目的和意义,首先,最直接和显著的是改善了部分上海工人的居住条件,提高了生活质量;其次,反映出了党对民生工作的关心,为进一步解决上海住房问题树立了典范;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上海工人新村的建设有利于塑造工人的翻身感,提高工人的生产热情,组织起一支生产大军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正如杨辰所指出,“新村不仅是一种居住模式,在广义上更是一种制度,一种根植于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史,与意识形态、经济政策、政治运动和技术发展等诸多因素相互作用的一种居住制度。”②这种“居住制度”除去非凡的“政治内涵”以外,最为显著的特征便是生产和生活所相结合,以社会主义制度改造“上海”城市空间,加快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

这种强调“生产与生活”相结合的工人新村模式,在十七年文学中被得以彰显。譬如周而复的《上海的早晨》、电影剧本胡万春《钢铁世家》等,都有着关于曹杨新村的书写。《百炼成钢》里的张福全以一种极其艳羡的目光审视着工人新村,工人新村在他的眼中光彩洋气。《上海的早晨》也有借巧珠奶奶观看曹杨新村的场景,“操场后面是一排整整齐齐的平房,红色的油漆门,雪亮的玻璃窗,闪闪发着落日的反光。”③新村的先进性和物质性被着重强调了出来,故而工人汤阿英一家得以住进工人新村时欣喜若狂,“不是共产党毛主席,我们还不是住一辈子草棚棚,谁会给我们盖这样的好房子?”从草棚棚到装好电灯的工人新村,从生活质量上来看,自然是完成了一个极大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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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对“世情”的关注和思考,是张怡微自提出“家族实验”以来一直关注和思考的核心问题,也是其创作所努力的方向。“世情”这一命题的命运并未随着“家族实验”的结束而终结,仍然是张怡微近期所发表的小说《四合如意》和《醉太平》、创作谈《机器与世情——谈近期创作》所关注和表达的重点问题。而包裹在“世情”这一外壳之下,张怡微所注目和凝视的一直都是人人之间的“情”与“不情”,这一人际关系里的永恒话题。“而机器或已成为建构世情故事的一种媒介。”①或许能成为张怡微创作的一把钥匙,或者是一扇窗户,是所谓家族也好,机器也好,都不过是张怡微“世情”所需要的载体或容器,本质上都是传递人与人之间“情”与“不情”的介质。

“家族”作为张怡微表达“世情”的第一号容器载体,自有其原有缘由和目的。首先,对于张怡微而言,家庭书写并不显得陌生,在她前期青春写作时期家庭作为频繁被描写的对象,为现阶段的家庭书写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素材和经验。其次,亦同张怡微的自身经历体验存在联系,相对而言张怡微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处在校园书斋生活,涉世经验方面容易存在不足,然而她早年所经历的“非原生”的家庭环境,很大程度上能弥补这一方面的不足和欠缺。“家庭”书写里的父母亲形象也颇为彰显“家族实验”的创作特色,父母是一家之中的核心组成部分,是绝大多数人一生的起点,父母给予我们一生以巨大的影响。“家族实验”里充满了子女对父母、继父和继母之间的纠葛,因为叙述者女性主体的身份,母亲的神性被瓦解,父亲的重要性被不断强调——张怡微在解读到《细民盛宴》这样说到,“但归根结底写的是“我”和父亲之情。”②在家庭书写这一大背景下,“家族实验”中宴席和工人新村的描写也颇为值得注目,其成功与不成功之处,对已经开启下一阶段创作的张怡微而言,都是相当弥足珍贵的经验和养分。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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