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文学小说中的动物形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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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字数:**** 论文编号:lw202319699 日期:2023-07-20 来源:论文网
乡村与城市的动物展现不同空间的生存状况,动物形象在迟子建的小说中既有象征的作用又有主体性的地位。动物形象是迟子建小说中不容忽视的角色,生活在钢筋水泥和现代化物质消费的青年一代,已经离自然与动物越来越远,现代社会之间的隔膜、冷漠、暴力造就了一个冰冷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生存的我们,越来越压抑和无助。当迟子建小说中的动物们带着温暖向读者走来,那心灵上空的阴霾一下子被吹散了。以动物为镜,人类在对待“非我族类”的生物时,暴露了自身的狭隘思想。迟子建小说中的动物形象没有形成有规律的谱系,但无一不显出生命的高贵。其动物形象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更有净化心灵的作用。

第一章 迟子建小说动物形象的写作缘起

第一节 童年经历与自然环境
童庆炳曾在文章中写道:“几乎每一个伟大的作家都把自己的童年经验看成是巨大而珍贵的馈赠,看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的源泉”①。回顾中外文坛,许多伟大的作家都曾在作品中谈及自己的童年生活。童年经历于个人而言是一生回溯的起点,对于作家而言,则是文学启蒙的开端。童年经验是一个作家进行文学创作的重要源泉,因此研究作家的作品,其童年经历是研究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迟子建的童年生活,与一般孩子的童年经历相比稍显特殊,这与她童年生活的地区有关。迟子建 1964 年出生于黑龙江省漠河地区,童年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北极村度过。北极村是中国最北端的一个小县城,这里由于地处高纬度地区,常年与冰雪相伴,正是这个中国最北端的地方孕育了迟子建最初的文学梦想。迟子建在她的散文《我的梦开始的地方》回忆自己的童年生活,在这篇散文中,她讲述了童年在外婆的菜园子里玩耍,植物的春生秋落触发了她对生命的感悟。无独有偶,同是黑龙江的作家萧红,也曾在小说《呼兰河传》中回忆爷爷的后花园,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亦是写到了童年在园子里发生的趣事。可见儿童时期与大自然的亲近,成年后依然在脑海留下深刻的印象。迟子建曾在散文中说:“我对文学和人生的思考,与我的故乡,与我的童年,与我所热爱的大自然是紧密相连的”②。童年的迟子建被自然包裹着,她亲近自然,热爱自然,并书写自然。小说《北极村童话》就是一部与迟子建童年记忆相关的小说。正是由于童年与自然的亲近,使得迟子建在小说创作中,注重描绘静谧祥和的自然风光、漫山遍野的植物、丰富多样的独特动物。迟子建的童年生活为她的文学写作注入了力量,在迟子建的散文中,曾多次回忆童年的生活,童年时与动物相处的经历,使她对动物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她认为动物是有灵性的,是美好的。迟子建在散文中写道:“童年围绕着我的,除了那些可爱的植物,还有亲人和动物。请原谅我把他们并列在一起来谈,因为在我看来,他们都是我的朋友”①。北极村的童年生活激发了迟子建对大自然的热爱,对生命的感悟,对动植物的一视同仁。这种将自然万物与人融合在一起的生态观念,在迟子建童年与动物的玩耍中建立起来。这些儿童时期的率真观念,一直伴随着迟子建及其创作。纵观迟子建笔下的动物形象,它们不是单调枯燥、毫无生气的,它们在小说中是有灵性的、带有作者情感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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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地域生活与民间文化
作家的文学创作不可避免地受到内外双重因素的影响,童年经历引发的文学情感属于内在因素,而生态环境、地域生活、民间文化则属于外在因素。不论是从小说的题材、风格,还是从小说的内容、形象上来看,迟子建的小说创作都具有鲜明的地域色彩,动物形象与童年生活、自然环境之间的联系是显性的,而动物形象与地域生活和文化影响之间的联系则是隐形的。

翻开人类的发展史,早期先民的生存大多以采集和狩猎为主,动物常被视为一个民族或部落的图腾。但是早期的狩猎文化随着农业生产的进步,各地区有所分化。黄河长江流域逐渐向精耕细作的农业方式转变,而偏远的边地,由于人口稀疏、工具匮乏,则较多的保留了原始的狩猎方式。黑龙江地处祖国的边界,长期以来,这里都是少数民族聚居地。辽金时代的契丹,元明时期的女真,清代的满族都曾生活在这一区域。黑龙江在近代之前,由于地处偏远,且未得到开发,因此生产生活方式较为古老。这里的少数民族依然保留了渔猎、采集、畜牧等生活方式。以渔猎和畜牧为主的生产方式,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动物获得生存。动物为人提供了食物,也提供了生存的安全感。特定的生产生活方式,使得这一地域的文化较多的与动物联系在一起。黑龙江由于水系发达,渔猎文化成为这一地区地域的代表性文化。黑龙江渔猎文化可追溯到新石器时代“新开流捕鱼狩猎文化、昂昂溪渔猎文化”②,渔猎生活在在黑龙江这片土地上已经延续了上千年。为大众所熟知乐曲《乌苏里船歌》就唱出了赫哲族捕鱼的传统,赫哲族的渔猎生产已经成为黑龙江渔猎文化的象征。这一区域有很多的民俗馆都会展览赫哲族制的鱼皮衣、鱼皮靴等工艺品,对于以渔猎为生的民族来说,江河里的大马哈鱼、鲟鳇鱼、狗头鱼,既是自然资源,也是文化象征。就如鄂温克族用驯鹿皮做的生活用品,也成为民俗馆里的展览品。这些与动物朝夕相处的民族,孕育了丰富的动物文化。在迟子建生活的漠河大兴安岭地区,动物像神灵一样,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与这里的人类共同创造了灿烂的地域文明,这些与动物有关的文化,在千百年的发展中不断传承,成为黑龙江地域文化的组成部分。迟子建小说中的《白银那》《逝川》《额尔古纳河右岸》、《群山之巅》中都曾表现出那些带有地域痕迹的生产活动和生活方式,特定的地域生活与地域文化是形成迟子建小说动物形象不可或缺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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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北极村”的动物交响曲

第一节 动物形象的发展
动物在迟子建的小说中,从出现到形成系列,从小说边缘走向故事中心,是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迟子建早期的小说,注重乡土世界的呈现,动物叙述在这一时期,大多是充当乡村世界的符号;但随着迟子建生活环境的变化,她的创作视角从漠河的自然乡土转移到哈尔滨的高楼都市,在这一时期动物形象的书写充满了都市的隐喻和象征意味;而随着动物形象的书写不断深入,小说中的动物形象愈加饱满起来,动物的主体性价值逐渐凸显。
一、符号式动物

迟子建早期的小说以乡村叙述为主,刘晓红说:“乡村在迟子建的笔下能呼吸,有琉璃般的童话色彩和温情脉脉的忧伤之美,更为关键的是,乡村在她的笔端具有自然界的昂扬生机,是生命力的象征”①。迟子建对乡村有特殊的感情,她以饱满的热情书写她熟悉的乡村,北极村人烟稀少,房屋简陋,但在迟子建笔下,那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地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生命的绽放。迟子建笔下的乡村有日常的琐碎,有劳作的辛酸,有微妙的矛盾,她描绘了一个烟火气十足的真实的乡村。这一时期的小说,动物形象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系统,只是作为乡村的符号,在作品中点染气氛,呈现乡村的不同景观。
以 1987 年发表的《到处人间烟火》为例,这篇小说讲述过年前夕一家人为过年而忙碌的生活场景。小说叙述庞大天来串门的时候,有这样一句话“进来的不只庞大天一人,还有他的狗”②。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道出了乡村生活的基本面貌。中国的乡村是一个个封闭的空间,在这空间里,人与狗是乡村的两大主体。刘亮程在他的散文集《一个人的村庄》也多次谈到狗,他说一个村庄缺少任何一种动物,也不会缺少狗的。小说中狗跟随主人串门的情景,是普遍且真实的乡村图景。接着,老太太骂家里的猫打野食,庞大天的狗与老太太的猫也对峙起来。小说中,老太太用猫比喻家里的媳妇不安分,而猫与狗的对峙又象征着老太太与庞大天的对立。小说不正面写人与人之间的摩擦,而将之转移到动物身上。动物在这篇小说中既充当了故事发展的背景,又成为乡村叙事的符号。乡村的生活,既是琐碎的,又是热闹的,1995 年发表的《腊月宰猪》注重渲染乡村年节的气氛。这种节日气氛在小说中,由各式各样的剪纸、窗花、干粮、灯笼组成,而将节日气氛推向高潮的是“腊月宰猪”,猪在乡村是乡村家家户户的财产。在当下的北方乡村,腊月宰猪依然作为传统的过年仪式被保留下来。猪“嗷嗷”的叫唤,意味着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开始了。在这篇小说中,宰猪作为过年的一个符号而存在,并由腊月宰猪的习俗引出屠夫齐大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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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小说中的典型动物形象
迟子建小说中既有出没于山林河川的鹰、熊、狍子、黄鼠狼、泪鱼、狗头鱼、候鸟等野生动物,也有狗、猫、鸡、牛、马等人类蓄养的动物。本节着重分析的是迟子建作品中具有代表性的几种动物形象,这些动物形象进入研究的视野,有其内在独特性。本节以迟子建小说中几类典型的动物形象作为切入点,分析迟子建小说中动物形象的特征与审美倾向。
一、森林的精灵——驯鹿

驯鹿是迟子建小说中非比寻常的一种动物形象,驯鹿形象集中出现在迟子建2005 年发表的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中,这是一部叙述鄂温克族百年历史发展的小说,以鄂温克族的日常生活为主要叙述内容,驯鹿是鄂温克人必不可少的生活资源,被誉为“森林之舟”。小说中有一段关于驯鹿外形的描写:“它有着马一样的头,鹿一样的角、驴一样的身躯和牛一样的蹄子,被汉族人称为“四不像”①。驯鹿的形象常出现在工艺品上面,如服饰、桦皮盒,在鄂温克人的岩石壁画上,也会有驯鹿的身影。图案与工艺品上的驯鹿形象是写实的,而《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驯鹿形象是在驯鹿原型基础上虚构而来的,在小说中具有多重意蕴。

驯鹿与鄂温克族人的生活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迟子建通过驯鹿这一形象,尽可能地还原鄂温克族人真实的生活。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驯鹿的形象是不可缺失的。小说中这样写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哪种动物会像驯鹿这样性情温顺而富有耐力,它浑身是宝,皮毛可御寒,茸角、鹿筋、鹿鞭、鹿头血、鹿胎是名贵的药材,鹿奶是清晨时流入我们身体的最甘甜的清泉”②。驯鹿是鄂温克人的财富,

也是生活中的助手。它是猎人的帮手,是搬迁时的交通工具,驯鹿受到尊崇有其内在的实用价值。以上这些,与现实中真实的驯鹿毫无差别。而除了这些作为家畜的实用性特征,小说还建构了一个具有传奇性的、神秘的驯鹿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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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迟子建小说动物形象的内涵探究 ................................. 24
第一节 动物形象的书写模式 .................................. 24
第二节 动物与人物的对照 ............................... 27
第四章:迟子建小说动物形象的思想意蕴 ................................. 31
第一节 “万物共生”的文学理念 ................................ 31
第二节 重塑生态秩序的愿景 ......................... 33
第三节文明发展的反思 ....................... 36

第四章:迟子建小说动物形象的思想意蕴

第一节 “万物共生”的文学理念
阿尔贝特·施韦泽在他的著作《敬畏生命》中谈到动物对待生命是狭隘的,动物可以在亲属关系中尊重并呵护其他生命,但是这种关照排斥非其属类。施韦泽同样反思了人类的文化伦理观念,并指出人也只关注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而施韦泽认为这种联系应扩大为整个自然界的生命。他说“我们生存在世界之中,世界也生存在我们之中”①。人的生存离不开动物、植物、土壤、水源等等,不论现代工业如何发达,人类的生存依然依赖于世界的其他物质。迟子建的小说关注自然万物,注重它们作为生命主体的价值。《逝川》中泪鱼每年如期而至,渔民也在逝川边重复捕捞的工作,对生命的尊重在时间的流逝中永久的传承。小说中的渔民超越了人类狭隘的生命意识。小说所褒扬的善良品质是泪鱼生命延续的根基,“善是保存和促进生命,恶是阻碍和毁灭生命”②。只有充分敬畏他者的生命,而不是排斥“非我族类”,自然才能不断繁衍新的生命。这种对生命的热忱是迟子建小说打动读者的品质。

敬畏生命不是简单地保护和帮助动物,保护动物是把动物当做弱者看待,而真正做到敬畏生命,是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尊重,也放在人与动物的相处上。这种超越生命物种的平等,才是真正的敬畏。迟子建在她的小说中,将动物与人的生命,放在了同一高度。在小说《越过云层的晴朗》中,黄鼠狼向人类复仇,迟子建没有将黄鼠狼的形象妖魔化,反而使黄鼠狼的行为显出英雄的气魄,

小说将人与黄鼠狼的恩怨摆在了同一道德天平上评判,这本身就带着去“人类中心主义”的观念。即作者的道德立场对于动物来说是公正的,动物的生存权与人的生存权同等重要。即使是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我”的丈夫被一头黑熊杀死,“我”也没有因此而认为熊是十恶不赦的,因为黑熊只是在保护它的幼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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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迟子建的创作高潮在上个世纪 90 年代和本世纪的前十年,这一时期正是中国工业化如火如荼的发展阶段,但同时代的互联网、智能手机、娱乐化的产物都没有出现在迟子建的小说中,她把自己锁在古旧的屋子里,讲述一个正在瓦解的世界。她的小说与 21 世纪的现代化乡村、都市都很遥远,却充满了时代意义。
迟子建是中国文坛一个另类的存在,她以一个在乡和他乡的双重身份,书写乡村与城市。并通过乡村与城市的动物展现不同空间的生存状况,动物形象在迟子建的小说中既有象征的作用又有主体性的地位。动物形象是迟子建小说中不容忽视的角色,生活在钢筋水泥和现代化物质消费的青年一代,已经离自然与动物越来越远,现代社会之间的隔膜、冷漠、暴力造就了一个冰冷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生存的我们,越来越压抑和无助。当迟子建小说中的动物们带着温暖向读者走来,那心灵上空的阴霾一下子被吹散了。以动物为镜,人类在对待“非我族类”的生物时,暴露了自身的狭隘思想。迟子建小说中的动物形象没有形成有规律的谱系,但无一不显出生命的高贵。其动物形象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更有净化心灵的作用。
由动物形象引申的关于社会与环境问题的思考,是迟子建小说动物形象存在的巨大意义。动物不应该只生活在原始森林或是动物园,动物可以与人类成为伙伴或者朋友,文学中的动物形象既来自于现实,又超越了现实,对动物形象的关注,显示了作家对自然万物的关切。动物形象有太多人类社会的投射,因为人与动物的联系太紧密了。但是我们在分析小说的时候,却容易忽视这一形象。本篇论文的创作出发点,正是因为看到小说中的动物形象早已形成一个谱系,却缺乏从这个角度去进入迟子建的思想世界的研究。迟子建的生命意识,由人及物,显示出她的生命关怀。她对于生态问题和文明进化问题的思考,显示出她对世界的热爱与关怀。文学艺术在当代更需要对万物的悲悯情怀,这个情怀是连接人与万物的桥梁,迟子建以这种悲悯的情怀在小说中还原了动物本真的生命状态,动物在小说中有了属于它们的声音。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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